痴地望着一处,一望便是许久许久…
夜阑人静,海水已覆满了整片银白沙岸,但银白之色并未褪去,光闪闪的仍在流动。
只是,比之前的更加晶莹,更加通透。
汐水也会疲倦,它好似只满足于吞噬掉浅滩,并不想与已抵触到的礁岩争得高下,只是浪头一遍遍地轻抚着岁月留下的岩体。
这时,冷溶月身下的礁石已完全淹没在了海水中,但她却丝毫没有半分焦急,她仍在看月。
皎月似也更大了些。
片刻后,她自若地脱去了外衫,她已习惯了面无表情的自己。
俯下垂柳之姿,木梳被缓缓拿起,只见她轻盈一跃,恰好落在了早已搭建好的木台之上。
木台虽已匿迹,但她落上之后,也刚好露出腰身以上的部分,以下的则全在海水之中。
她本想静静的用海水擦擦身子,却无奈月光已射在了她的脖颈之上,撩过水的右手偶然摸到脖子上,手已足够晶莹剔透,却也输给了脖颈肩头处的玉白之肤。
她并不介意海煞是否仍在暗处看着她,正如她坚信海煞绝不敢在这时来偷看她一眼一般。
她仍面无表情,却在举头投足间显尽雍容华贵,惊鸿绝艳。
木梳已在她的发间滑动,却没有丝滑到一梳见底的干脆,反倒梳得极慢,却也没丝毫卡顿。
她仍不忘望月,眸中似也在绽放着光亮,她还在继续往下梳着那看上去并不柔软、亦不较硬的乌黑秀发。
这一梳,好似梳理着世间所有的起起伏伏,梳尽着人间所有的岁月沧桑…
突然,远处的灯火在漆夜中晃动,这晃动并不强烈,甚至是微乎其微的移动了一下,但却使得她的眸子中立即充满了欢喜之色,举手展臂间原本放置在礁石上的外衫已向她飞去,丝毫无措的裹在了她的身上。
灯火处,并不是渔火村落,而是在‘飞鱼帆舟’上。
轻盈踏水上得帆舟的她,顺势捡起了船头上的鬼王面具,她并没有立即进入帆舟的阁室之内,却好似很在乎戴上面具后的妆容。
可,面具是戴上了,一利剑也已横在了她的面前,这利剑是从阁室内猛然窜出来的,她也并没有躲,连手指都未曾动过一下。